王浪長長歎了一口氣，信手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，“破産了，離婚了，孩子死了，父母瘋了，妹妹失蹤了。”

  徐文強擡手示意，“先生請坐。”

  王浪躺在躺椅上，徐文強上前給王浪蓋上被子。

  “王先生現在很焦慮，甚至有想殺人的沖動。”徐文強蹲在王浪旁邊。

  王浪望著天花板，雙眼之中全是血絲，雙手抓著躺椅椅背，青筋暴起，牙齒縫中蹦出一個字來，“想！”

  徐文強起身，從衣服口袋之中掏出一塊懷表，掉在王浪眼前輕輕擺蕩。

  “王先生，你現在稍微放輕松，想想你曾經最美好的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麽？”徐文強問道。

  王浪目光盯著懷表，情緒稍微有了一些穩定，“小時候和我的青梅竹馬去放牛，然後一起嘿嘿嘿。”

  徐文強微微一笑，笑容迷人，這笑容能迷死萬千少女。

  “你現在想象你就廻到了小時候，你和你的青梅竹馬一起在放牛。”徐文強柔聲細語。

  王浪情緒逐漸平穩下來，眼神也一點一點飄忽不定。

  “你看到了什麽？”徐文強輕聲問。

  “山坡，青草，小河，黃牛，藍天，白雲。”王浪廻答道。

  “你的青梅竹馬呢？”徐文強問。

  “在山坡後面拉屎呢。”王浪目光空洞開口道。

  徐文強面部表情一陣形容，似乎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  “現在想象，你們在山坡上一起躺著看夕陽。”徐文強輕聲道。

  王浪不知何時閉上了眼，發出微微鼾聲。

  “都看到了什麽？”徐文強問。

  “肚兜，紅色的，上面綉著鴛鴦，粉褲衩兒，上面綉著蝴蝶。”王浪輕聲道。

  “還有呢？聽到了什麽？青梅竹馬都和你說了什麽動人的情話？”徐文強收了懷表，伸手在王浪面前輕輕晃悠，說話的時候聲音特別輕柔。

  “她說疼。”王浪脣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
  徐文強又一次有一些哭笑不得。

  “除此之外，她還說了什麽？”徐文強輕聲問道。

  “嗯，嗯，啊，啊，嗯嗯嗯，啊啊啊，嗯嗯，啊啊啊……”

  從王浪嘴裡發出一些奇怪的音節，以至於徐文強徹底的開始哭笑不得，另一衹手抹了把臉，想笑又怕把王浪吵醒。

  衹能硬憋著。

  王浪聲音越來越小，睡的也越來越沉。

  徐文強起身，放了一個很輕柔的音樂，雙手插兜，靠在桌上，伸手看了眼手腕上面的手表。

  過了將近五分鍾，徐文強拿出手機不知道看到了上面的什麽，面色隂沉的可怕。

  收了手機，徐文強輕輕歎了聲氣。

  緩步走近王浪，“你現在還有多少錢？”

  “二十八塊四。”王浪張口，聲音微弱，徐文強把耳朵貼到了王浪嘴邊才聽清。

  “窮逼！”徐文強怒道。

  “你想不想東山再起？”徐文強問道。

  “想！”王浪的情緒開始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