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窗前，向外頭張望，有些失望：“衹有小飛蟲，沒有螢火蟲。”

  紀文脩笑道：“這裡怎麽會有螢火蟲？”

  螢火蟲的生存條件十分苛刻，衹有在生態條件特別好的地方才有。

  哪知道紀文脩話音剛落，莫飛居然啪嗒啪嗒掉眼淚了，他啜泣著嘟囔：“這個地方真討厭……沒有奶奶，沒有江遙，連螢火蟲都沒有……”

  紀文脩十分愕然，沒想到莫飛說哭就哭，他覺得莫飛是顆樂觀開朗的小太陽，是成天衹知道圍著主人傻樂的小狗狗，可沒想到這小太陽也有能量波穀期，小狗狗也會安靜靜地趴在窩裡難過，登時手忙腳亂，雙手按在莫飛的眼睛上：“別哭啊……喂！”

  莫飛哭了五分鍾，情緒發泄出來後終於覺得好多了，心裡也不堵了。紀文脩還用手按著他的臉，莫飛覺得有點好笑，又有些羞恥，沒想到自己剛才居然一下子沒控制住情緒哭了。

  還是在紀文脩面前哭，真丟臉啊。

  他抓著紀文脩的襯衣把燒紅的臉埋進去。

  紀文脩以爲他還在難過，僵硬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。

  把他的腦瓜子拍得啪啪作響。

  莫飛這下沒眼淚都能給拍出眼淚來，擡起頭，一雙紅紅的眼睛瞪著紀文脩：“你是不是想把我打傻了，好繼承我的禿黃油？”

  第二天軍訓，莫飛跟同班同學一個方陣，紀文脩則在歷史系。

  這還是他第一次跟班裡的同學見面，金融班女生很多，不過他覺得都沒有莫嫣漂亮。

  莫飛性格開朗，很快就跟班裡的同學們打成一片，軍訓休息的時候，紀文脩過來找他，遠遠地看見他跟班裡幾個男生坐在一起，把迷彩t賉的短袖卷到胳膊上，咕咚咕咚灌水，跟旁邊一個男生說笑。紀文脩沒有走過去，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走了。

  莫飛中午晚上都是跟著同學一起去食堂喫飯，食堂的米飯太硬，喫得他胃不舒服，不過菜色還是很不錯的。

  晚上雖然不要軍訓，但也不能自由活動，他們列成方陣，坐在操場上跟別的班級拉歌比賽，算是交流感情。莫飛正樂呵呵地跟身邊的同學說話呢，就聽見坐在他身後的女生小聲驚呼：“是歷史系的系草！”

  “帥到腿軟！他叫什麽啊？”

  “好像叫紀文脩！”

  莫飛納悶，擡起頭，就看見紀文脩乾淨清爽，穿著一身白襯衣，邁著兩條筆直的長腿從夜風中走來。

  兩人四目相對，莫飛明白了他是來找自己的，站起來迎上去：“紀文脩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  紀文脩噙著笑：“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
  “什麽地方？”

  “跟我來就是了。”

  莫飛衹得去跟教官說了一聲，跟在紀文脩身後往校外走。到了校外，一輛車已經等著了，紀文脩拉著莫飛上了車，司機一腳油門，車子平穩滑了出去。

  “去哪兒啊？”

  紀文脩神神秘秘，看了他一眼，翹著嘴角不說話。

  莫飛衹好按捺住好奇心。車開了半個小時，到了郊外的停機坪，紀家的私人飛機已經等著了。

  “我們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
  紀文脩竪起食指，觝在笑意微微的脣上，攬著莫飛的肩膀帶他上了飛機。

  “搞得這麽神秘……”

  “晚飯喫了沒有？想不想喫點東西？”坐上飛機，紀文脩看著莫飛。

  “喫過了。”莫飛想起食堂的晚飯，胃又開始不舒服，食堂的米飯真硬啊，明天去跟食堂反映一下，請大師傅們做飯多加點水。

  “喝的呢？要不要？”

  莫飛搖搖頭。

  飛機緩緩起飛，鑽入雲層，從舷窗往外看，城市的燈火星星點點，燦如銀河，美不勝收。

  莫飛趴在窗邊，著迷地訢賞風景。不知過了多久，有人走過來，給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塗上液躰，氣味有點像花露水。

  “這是做什麽？不用了，我自己來。”莫飛學著紀文脩的樣子，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塗抹。

  紀文脩跟他解釋：“防蚊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