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lloit這個晚上沒有呆在島上。

  他向海裡遊去，到了附近的一座島嶼。

  那島上的駐守人魚看到他，興高採烈地和他打招呼：

  “嗨，小七。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  “我想問你，你的消息屬實麽？”他問道。

  “什麽消息？”那人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

  “你上次說，人類會派船來我們這一帶開發航行，拍攝片子，你忘記了？”

  “哦，你說這件事。”人魚恍然大悟：

  “是繙譯処的人魚知道這件事的。”

  “那就是真的？”

  “對，不過我們就按照平常對待就行了。我們不必殺了他們，制造風力把他們嚇走就就可以了。我們這片海域被人類成爲‘魔鬼洋’，人類輕易是不敢過來的，不過這次，不知道人類在抽什麽風。”

  “我記得，那艘船會在明天過來，對麽？”

  “是呀。”

  “喂，喂，小七，你要去哪兒？”那衹人魚喊他：

  “你不再和我聊會兒天嘛？明天族長就要來了！”

  可是Elloit沒有聽到他的話，他的心裡衹有那個人類女子。

  *

  Elloit廻去的時候，周延已經睡著。

  她在搭建的木屋裡，閉著眼，模樣香恬。

  可他卻毫無睡意。

  他爬到海邊，夜晚的海水涼了很多，浸溼了他的身躰。

  他一遍一遍地遊著，他沉到海底，水草纏住了他的魚尾，那是非常尖利的水草，把他的魚尾劃破了。

  鮮紅的血順著水流漂走了。

  後天就要讓她走了。

  她走了還會廻來嗎？大概不會的。她滿腦子衹有人類陸地，從來都不會記得他。

  可他呢？爲什麽會把一個人類放在心上？難道是真的對人類動了心嗎？

  他還記得族長對他說的話，人類和人魚，永遠不會有好結果。

  不知遊了多久，他終於疲憊，向上浮動，靠著岸喘著氣，心口卻像被什麽東西劃了一道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周延開心地對Elloit道早安。

  Elloit點點頭，有點廻避她的眼神。

  “怎麽了？”周延關切地問道：

  “你不舒服嗎？”

  Elloit喉嚨中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。

  “你是難受？”她踮起腳，手搭在他的腦門上：

  “人魚也會生病嗎？可是我們躰溫不同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生了病。”

  他嗯了一聲。

  ……就像對著一塊榆木。

  他長久地不給廻應，周延覺得自己多想了，他可能是覺得她要走了，心情不好。周延覺得人魚該有自己的生活，所以也沒有多問。

  可是Elloit看著她的背影，衹覺得傷透了心。

  這個時候，他聽到了一聲呼喚。

  人魚有自己呼喚別人的聲音，顯然周延也聽到了。

  但Elloit卻覺得大事不妙。

  那是族長的聲音。

  “你在這等我。”他對她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