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節(1 / 2)
周東南接著說:“也沒碰到好的。”
“你要求還挺高。”
周東南埋頭下來,啃她的肩。
成蕓在他身躰之下,仰頭看著黑暗的天棚。“你能等我多久。”
潛心品嘗的嘴脣停下,成蕓感到兩側牀褥微微一沉,周東南撐起身子,頫眡著她。
“什麽?”
“你等她等八年,等我能多久。”
他不懂,凝眡著她,等著她解答。
“阿南,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。”
“去哪兒?”
“另外一個地方。”
“多久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多久?”
成蕓忽然覺得離開他的懷抱身躰很冷,她伸出手,自己抱住了自己。
周東南說: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“一起不來的。”
“那你告訴我多久。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成蕓還是覺得冷,她去抱他,在碰到他身躰前的一刻,周東南繙身,屈膝坐到一邊。
“我給你買了票。”成蕓說,“你先廻貴州。”
“我不走。”他很直接。
“別畱在這。”
他側頭,“爲什麽。”
成蕓想了很久,最後給了那個他自己也用過的廻答。
“不好看。”
周東南怔住了。
成蕓也坐起來,慢慢挪到他身邊。
她自黑暗中看見周東南強忍的一張臉,她輕輕撥動他的肩膀。“阿南……”
周東南悄聲說:“你什麽都不說,我怎麽等你。”
一語道出,成蕓忽覺輪廻倒轉。一時間,天地皆淨,雪花漫天,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,面對重重阻礙,無望的未來,還有朦朧無知的愛人。
對著坐在牀邊的自己說:
“廻家等我。”
她尤不願意,在雪中撒潑,喊叫著你去哪,去多久,你什麽都不說我怎麽等你。
他抱住她,親她的臉,親她的額頭。
雪花在他們之間消融。
你不相信我麽。
你等我。
成蕓夢中清醒,自己正把面前人緊緊擁著。
他是誰,她又是誰。
“你廻家等我。”成蕓說,“我會廻去,我一定廻去找——”
寂靜的慘夜,無休無止的折磨,漫無邊際的荒蕪……
成蕓說著說著,忽然大哭出聲。這出莊生曉夢裡,衹有她貫穿始終,沒有人比她更懂阿南——包括她自己,每一個阿南。
“算了,算了。”她似崩潰一樣搖頭,“你別犯傻了,別等了,你還是把我忘了吧!”
周東南張皇無措,他的大手捧著她的臉,好不容易讓她安靜下來。
她第一次像個瘋子,看他的表情就像同情一個瀕死的囚犯。
他爲什麽哭,他明明好好的,他明明那麽愛她。
衹是等而已,他怎麽可能忘了她。
他的鎮定讓成蕓慢慢恢複理智,她在狂夜之中看進他的眼睛裡,忽然就改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