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是周停櫂在書店花了近兩個小時挑的，手繩卻是一秒的決定。

  一個中年阿姨的路邊小花攤，不僅賣花，還賣這小小的編織繩。

  周停櫂看到花便想送她，看到小紅繩也想送她，挪不開步子之際攤主招呼他：“買來送給女朋友吧。”

  他就這樣買下了。

  第二天再見面，周停櫂下意識就去看她的手腕。

  她很乖，昨晚給她戴上了就真的沒有摘下來，紅色在被校服遮住的腕間若隱若現，周停櫂頓時心情大好。

  高叁年級的上午大課間取消了跑操，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被用來統一做英語聽力練習，聽力播放前廣播台先播了一條通知。

  桑如沒注意聽內容，光被播音的男聲吸引了注意，托著腮小聲唸叨了句：“聲音還挺好聽的。”

  周停櫂正在看聽力題乾，聽見這話頓住，淡淡道：“是嗎？”

  桑如瞥他一眼：“是呀。”

  周停櫂不說話了，像是在認真準備聽力。

  桑如忽然伸手蓋在他的本子上，露出手腕上他系的紅繩，問：“好不好看？”

  “好看。”

  “松了，你幫我弄緊一點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周停櫂放下筆，給她解開，又重新系好。

  小騙子，哪裡松了。

  桑如不僅說瞎話不眨眼，說些撩撥人的話也是。

  “你的聲音更好聽，”桑如忽然開口，說話間轉爲手心朝上，屈起指頭去勾他的，“你說句話我聽聽。”

  周停櫂心一顫，佯裝鎮定地任她玩他的手指：“說什麽？”

  桑如想了想，說：“會唸情詩嗎？”

  “想聽哪個？”

  桑如沒來得及提要求，廣播這時響起了英語聽力的前奏。

  她收廻手安分廻到自己領地，小聲說：“下次告訴你。”

  高中其他學科可能都忘了，英文也差不多，但畢竟廣告公司待了那麽久，聽力和口語還算水平在線。

  桑如現在養成了做什麽題都跟周停櫂比比的習慣，雖說從前也是，不過那時是自己暗自計較，現在則是光明正大。從前輸了就懷疑自己然後討厭他，現在輸了，臉皮厚了不少，還能耍賴說自己沒準備好，周停櫂也從不反駁。

  好在這廻佔上風，全對的同時周停櫂錯了一題。

  “我贏了。”

  小孔雀一樣，尾音都敭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