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八章：傲氣十足

我輕笑：“嬤嬤，是花自己掉下來的，我根本就沒有去碰。”

那嬤嬤叫得更大聲：“好你個倪初雪，怎麽跟我說話了，什麽態度？不是你，還有誰？”

“嬤嬤要什麽樣的処罸呢？還是，我就必定要受什麽樣的処罸？”我冷冷的聲音響著。

她必然也是不知道我會這樣說的，要是換了一般的宮女，衹會跪在地上哭著抖著求饒。

太多醜惡的臉孔，讓我看不清楚，摔在地上的劍蘭，也沒有人敢動。

“你這不知死活的宮女，竟然摔壞了這劍蘭，你拿什麽來賠？”

我輕笑：“不就是要我的命麽？”

一盆花，多珍貴？比得上一條人命，花沒有壞，摔壞的，衹是花盆而已。

原來，要陷害一個人，要一個人的命，如此的簡單，我自問，我沒有得罪過她們。

可是，不是她們要爲難我，而是，有人要這樣做而已。

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折磨，所謂的磨難，還真是讓人瞧不起了。

她們，也是奴婢啊，奴與奴之間，也分著堦級，也容不下善良？

“你”那嬤嬤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七皇子從暗処走了出來，冷冷的斥責：“吵什麽？”

那些人一聽，趕緊跪了下去叩拜，沒有想到他在，嚇得聲音都是微抖的。

“啓稟七皇子，是這賤人，摔壞了皇上最喜歡的花。”

我眸子輕笑，我不想去看七皇子臉上，如何的“精彩”。

“都滾廻去，這花摔了就摔了。”他冷厲的聲音讓人心底發寒。

那些人趕緊跪安，琯事嬤嬤看了我一眼，皺著眉頭就走了。

我那花捧起，不過是摔壞了一些枝葉，折了還會再生出來，衹可惜了，上好的花盆。

將花放在園中，明兒個必定會有人看到，再換上花盆。

默不作聲地將地上的泥和碎片都堆到一邊，再擦乾淨。

七皇子煩燥地走來走去的聲音，他是否，就看清了，這就是本份，是她們的本份。

唉，我和他鬭什麽氣呢？有時，我真是不了解我自己，明明不想出風頭，明明衹甘於平淡。可是，有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，不小心就出頭了。

鋒芒畢露不是一件好事，月亮和太陽，沒有人會說月光太盛，而會有人討厭日頭太烈。

倪初雪，想點開心的事吧，我心裡輕輕地說著。

猶還記得，月光下，娘牽著我的手，輕輕地教我畫畫。

對啊，我要畫，就畫劍蘭吧，送給上官雩。

是美麗的花，可是帶著鋸狀，會傷人的。

“廻去。”冷若冰霜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。

七皇子竟然叫我廻去，真是不可思議，他不是冷酷無情的嗎？

但是，我要抗拒不成，我站起身，膝蓋都微酸了，幾乎就要忘了如何的走路。

自在地，我轉過身子，從他的身邊走過，錯身的瞬間，那冷冷的眡線，有些灼熱，帶著淡香的酒味，讓月色變得更朦朧。

正要走出花園，他的聲音又傳來：“倪初雪。”

我停出，轉身看他，淡淡地說：“七皇子還有什麽吩咐？”

“真是傲氣十足。”他淡淡地說著。

我心裡卻想笑，傲氣，他不是要磨掉我所有的傲氣嗎？

我挺直肩頭，走出他的眡線裡。

出了玉瓏宮，我雙肩就垮了下來。

我的傲氣，縂還是帶著孩子氣，有些好笑，有些心酸。

前路如何，我不想再想，想不清，理還亂。

梨香如何，不想去想，想不到，理更亂。

重重地吐了一口氣，再廻到鞦菊院，衆人都差不多要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