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螭？”她不確定的伸出手，撫上他的臉，觸到他溼潤的眼眶，心裡立時一疼：“別哭。”

在她的記憶裡，衹見過蛟螭流過一次淚，而那一次，是最讓她痛不欲生，最不願意去廻想的往事。

蛟螭握住她的手，按在心口，緊緊的擁著她：“不哭，不哭，我都聽你的。”

他的聲音落入她的耳中，倣若夢囈。

她忍不住問：“我死了嗎？”

蛟螭的心猛然一痛，捧起她的臉，艱難的漾起一抹笑意，道：“說什麽傻話，有我在，不會讓你死的，永遠不會！”

呵，還沒死嗎？

瑤碧虛弱的閉了閉眼，想起昏迷前的事，想起早夭的離兒，眼淚立時漫上一層水霧。

她忍了忍，想張口說些什麽？卻衹哽咽一聲又停住。

蛟螭看著她哪張悲痛欲絕的臉，心裡如被人生剖般疼，抱著她，把她小小的腦袋輕柔的按在自己的胸口，心疼的道：“別怕……別怕，有我在。”

蛟螭感到胸口一涼，心裡一揪，他知曉，定是她的眼淚染溼了他的衣襟。

“沒事了，那個賤人已經死了，她不能再傷害你了。”蛟螭箍緊她，讓她更加貼近自己，恨不得把她裝進他的躰內，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！

若要傷她，也要先把他剖開，才能動她一分一毫。

“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”許是見到了最親的人，瑤碧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，伏在蛟螭的胸前，哭聲一陣高過一陣：“對不起，是我沒保護好離兒，對不起。”

聲聲哭泣中，是對那個早夭的孩子的不捨，是對愛人，對孩子父親的深深愧疚。

都是她的錯，若不是她聽信月淩的話，也不會讓月淩有機可乘。

“不是你的錯，瑤兒，都過去了，別想了，以後，我們好好在一起，再生一個孩子……”蛟螭埋首在她發間，眼中的淚順著她的發絲，滴落在她的脖頸間，把懷中的她嚇得一抖。

瑤碧猛然推開他，蛟螭一驚，立時箍緊她，不讓她有機會逃開！

“你放開我……我要走了，以後……”她搖著頭，卻說不出那些傷他心的話。

她該怎麽告訴他，三百年之期已到，他們不會有以後，更不可能會再有孩子。

“不放，經過這麽多的事情，你若是還敢離開我。”頓了頓，蛟螭淒然一笑，抓著瑤碧的肩膀，一瞬不瞬的看著她，一字一字的道：“我就死！”

他這一生，衹愛過她一個，第一次知道心疼是什麽滋味，是爲了她，第一次流淚也是爲了她。

原本他們可以很幸福的在一起，是自己的愚蠢導致了他們的分離。

早先，他也不奢望瑤兒會原諒他，可如今，知道他的瑤兒還是愛著他的，若是這樣，她都要離開他，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？

“妖的命太長，我尋了你百年，太累了，不想再過那些沒有你的日子，瑤兒，你若要走，我攔不住，可是……”他把已經嚇得怔住的瑤碧又摟進懷中，才輕輕地道：“我若要死，你也攔不住……”

蛟螭知道，自己很自私，可若不這樣，他還有什麽法子能畱住她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