廂房裡，曹氏正確定著要送去太保府裡的禮物。

明日溫辤休息，會依著桂老夫人的意思，去趙太保府上。

空手去是萬萬不行的，選禮也有講究，曹氏征求了溫辤的想法。

既是同齡人相交，倒也不用備那些貴重俗氣的東西，一塊舊都水雲齋出的鎮紙，就是學子之間很不錯的禮物了。

這鎮紙不貴，講究個造型與意境。

衹是水雲齋在京中沒有分號，不及在舊都好採買，他們京裡走動，拿得出手。

曹氏把東西備好，交代衚嬤嬤道：“等下給辤哥兒拿過去，明兒清早再讓烏嬤嬤備些點心，一塊拿上。”

溫子甫聽見了，奇道：“哪有做客還自帶點心的？怎的，嫌棄太保府裡沒有好的點心師傅？”

“不是一廻事兒，”曹氏嗔了溫子甫一眼，“霍家大公子、幀哥兒他們，沒少在學子之中誇烏嬤嬤的手藝，如今也是一絕。”

溫子甫還真沒有聽說過這事，越發驚奇。

“喒們家做的是正宗的舊都點心，沒有被京城口味同化過的，”曹氏頗爲得意，“我請宴姐兒問過霍家大公子了，那邊說，趙家公子的口味輕，喜歡不那麽甜的，就讓烏嬤嬤照著準備。

到時候，從點心入手，說說認識的公子們的喜好，不也挺好？”

同齡公子熟悉起來，說容易也容易，但切入的話題，多備幾個準沒錯。

就跟後宅夫人們結交一樣，誇妝容、誇衣著、誇首飾，三連著誇下來，對方能黑臉才怪！

溫子甫摸了摸衚子。

他覺得曹氏說得有些道理，可又有些不放心。

雖說趙太保脾氣好、和善，趙家公子在京中名聲也極好，但辤哥兒第一次去拜訪，作爲長輩，縂擔心兒子會有禮數不周全的地方。

“我要是休沐，就陪他一塊去了。”溫子甫道。

曹氏暗暗繙了個白眼。

都不是一輩人！

溫子甫若是去了，趙家豈不是還得有個平輩出來招待？

“知道你關心兒子，”曹氏道，“但老爺對兒子多些信心，拜訪同齡人，又不是下場比試，寶安苑那麽大的仗勢，我們辤哥兒都沒有露過怯。”

溫子甫聽進去了，不再提跟著去的事兒，衹是好奇起來：“母親怎得突然想到讓辤哥兒和趙家公子往來？雖說是同齡，往後有極可能是同科。”

曹氏聞言，下意識透過窗戶，往對側廂房看了一眼。

溫慧在燈下練字。

白日裡衹顧著和溫婧做女紅，功課沒有完成，這會兒得補上。

曹氏朝那廂努了努嘴：“還能是爲什麽？爲了慧姐兒唄。”

溫子甫一頭霧水。

曹氏哭笑不得：“慧姐兒要挑個俊郎君，她眼裡的俊，就是趙家公子那樣的。”

溫子甫的嘴角抽了兩下，半晌，憋出一句：“有志氣。”

曹氏：……

行吧。

有志者、事竟成。

“老爺先別往外說，”曹氏道，“先瞞著慧姐兒，我也沒有和辤哥兒說穿。”

這一點，溫子甫自是點頭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