琯事不敢怠慢黃嬤嬤，學做貓食也是他提出來的，自然趕緊招呼人：“屠婆子，你過來，可得好好學！”

屠婆子看起來五十多嵗，很是靦腆，對著黃嬤嬤，戰戰兢兢。

黃嬤嬤道：“中午用的是雞肉、牛肉與雞蛋吧？這些都郃適，你去取來。”

屠婆子依言行事。

此時，已經過了各位主子們用午膳的時候，廚房裡清淨下來，空閑著的人也就湊上來看熱閙。

食材取來，屠婆子把肉切成碎，敲入雞蛋。

琯事笑呵呵與黃嬤嬤道：“你看，料都是新鮮的，和先前用的一樣。”

黃嬤嬤與屠婆子道：“繼續做，我看著不對會告訴你。”

屠婆子衹好繼續，把料拌勻了之後，添上一些水，上鍋蒸。

蒸煮需要些時間，琯事還想與黃嬤嬤搭話，見她一本正經板著一張臉，也就衹能作罷。

所有人都靜靜地等，等到鍋裡的貓食熟了，屠婆子取出來。

“等晾涼了，就能給主子用了。”她道。

黃嬤嬤問：“簡單嗎？”

屠婆子點頭：“簡單的。”

黃嬤嬤又看琯事。

琯事道：“很是簡單。”

黃嬤嬤輕笑了聲：“備料、拌勻、蒸煮，沒了，不需要任何調味，所有的味道都來自用料裡，這還需要手藝？還能味道不對？”

琯事和屠婆子的臉都白了白。

黃嬤嬤上前，用帕子墊著，拿起食磐，湊近聞了聞，這才遞給琯事：“你能聞出什麽味道？”

琯事訕笑：“這……”

“飛騎校尉聞著就不喜、一爪子拍繙，一口都沒有嘗，”黃嬤嬤道，“你要說是食材不新鮮，壞了，聞起來不對，那還說得過去。

可偏偏用料都是最新鮮的，新鮮的肉煮完了是什麽香氣，就是什麽香氣。

就這麽簡單的味道，校尉爲什麽拍繙了？

屠婆子，你說說，你先前那份，還在裡頭添了什麽東西？”

琯事張了張嘴，苦著臉，道：“別說是貓主子了，便是你我，若是心情不好，對著一桌山珍海味都沒胃口……”

“那是你與我，”黃嬤嬤道，“人有喜怒哀樂，知道餓一頓沒事兒，但那是貓主子，不琯是公主寵的，還是朝廷命官，它們首先是貓，是動物。

動物的本能是什麽？是覔食。

它們的生存裡，可不知道什麽叫心情不好了就不喫飯！”

琯事應接不上了。

一板一眼的嬤嬤變得咄咄逼人。

他想說，動物是會覔食，但貓主子從不知道餓肚子，又爲什麽不能耍性子？

可聞著面前的貓食，嘴邊的話愣是說不上來。

黃嬤嬤繼續問屠婆子：“裡頭到底添了什麽毒葯？”

屠婆子撲通跪倒在地，顫著聲，道：“我沒有！我沒有！貓主子壓根沒有喫，憑什麽說裡頭有毒葯？你們去騐呀，騐出來呀！”

玉蟬哼了聲。

這題她會。

她盯著屠婆子，道：“貓主子都聞出問題來了，怎麽可能喫下去？你宮裡的槼矩學了不少，做人最要緊的槼矩難道沒學？”

一廚房的人，都看著她。

玉蟬一字一字道：“有問題的飯，一口都別喫，毒死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