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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屋囚娇第98节(1 / 2)





  张径山脱口说道:“我的书案呢?谁动了我的书案?”

  边上正在批文书的裴适之放下笔,回头看了他一眼,另外两个相公却都不做声,张径山突然反应过来,他身为宰相之首,谁敢擅自动他的书案?除非是神武帝授意!

  书案被挪出政事堂,也就是说,从此他再没资格走进这间宰相办公的公廨,他被罢相了。

  过午之后,圣旨正式颁下,任命潞王应珏为行军大总管,统领平卢、范阳、河东三镇兵力,进攻奚怒皆,任命赵福来为观军容使,持节监督诸路兵力,遇事可直接决断。

  另外还有两道旨意,一道是改纪王应玌为庐陵王,择日前往庐州就任,另一道是免去张径山中书令一职,左迁泰州刺史,即日赴任。

  消息传来,朝野震惊。

  馥春殿中,应玌拿着圣旨,神色平静:“母亲,七妹,这个结果,你们满意了吗?”

  惠妃已经被接踵而来的变故惊得呆住了,怔怔地说不出话来,许久才涩涩说道:“你阿耶好狠的心肠!”

  应长乐眼皮微红,一双眼亮得厉害,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,淡淡说道:“我早说过,阿耶靠不住。”

  应玌笑了下,道:“也好,我从来都不是这块材料,走了也好,庐州地远人偏,到了那里,我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,王妃正在收拾细软,等收拾好了,我立刻离开长安。”

  应长乐冷笑一声,道:“也并非不能翻盘。”

  她抬着下巴,神色傲然:“再过几天就是中秋,阿娘,无论如何,我们一定要把六哥留到中秋以后!”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这几章有点难写,死了好多脑细胞

  第127章

  清白的月光底下, 官道似一条宽阔的玉带,绵延伸向长安,裴寂催马快快行着, 这最后数十里的距离,恨不能插上翅膀, 好一眨眼就能飞回去, 早些见到她, 却在这时,前面銮铃响动, 一名太子卫率府兵催马迎上来,高声叫道:“裴舍人, 信来了!”

  裴寂勒马停住,伸手接过信函匆匆一看,神色一变。

  应珏竟然也想到了让赵福来担任观军容使, 只是,他若是能想到这节, 又何必自己担任行军大总管?此次战事胜算极大,到时候这个行军大总管的声望必定会随之水涨船高,对于太子来说, 并不是一件好事。

  假如只推举赵福来, 一来可以向神武帝表明无心兵权的态度, 二来赵福来本就位极人臣, 又是宦官, 再没什么上升余地,对东宫不会有任何威胁,可是应珏……

  裴寂取下蹀躞带上的燧石,点燃了信函, 跳跃的火光映出他幽深的凤目,应珏到底是临时起意,还是有别的想法?

  中苑。

  应珏一双桃花眼弯弯翘起,笑得畅快:“二哥,看来惠妃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阿耶也都是知道的!先前阿耶不说,是顾念往日的情分,盼着她迷途知返,如今情分消磨得差不多了,惠妃还不知道觉悟,阿耶怎么能不敲打敲打她?”

  应琏看着菱花窗上嵌着的白水晶,此刻蜡烛的光透过轻纱灯罩照在那里,仿佛有七彩光芒在水晶中缓缓流动,这还是新婚后到这边避暑时,杨合昭亲手布置的屋子,若是她如今还在,听见这个消息,该有多么高兴!

  应琏移开目光,淡淡说道:“陛下容让她久了,她就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,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
  “二哥,难得这次要跟赵骠骑一处待这么久,我一定在他面前多提提二哥的好处,”应珏道,“我们里里外外这些人加起来,就连后宫那些人都加起来,也不及赵骠骑得阿耶信任,只要他肯替二哥说话,今后就不用愁了!”

  “赵骠骑自有他做事的一套准则,只怕不是容易受影响的人。”应琏并不像他这么乐观,“不过能与他亲近也是好事,你千万要收着性子小心周旋,他上了年岁,千里奔波极是辛苦,你多带些药材医士,平素多多照顾他的身体,若是在战事上有什么说不到一处的地方,宁可容让他几步,也千万不要硬顶,他是极有分寸见识的人,凡事你多请教他,想来也是受益匪浅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,我一向不都是这么做的吗?”应珏笑着说道,“二哥你说,我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合适?”

  “听陛下安排吧,想来陛下已经有主意了。”应琏道,“到时候我给石志宁捎封信,要他好好配合你,这一仗很是关键,五弟,于公于私,你都要好好打,能不能拔除奚怒皆这个心腹大患,就看这一仗了!”

  “是,弟一定尽心竭力,打好这一仗!”应珏意气风发,桃花眼中闪出几分锐气,“二哥,你还记得么,小时候阿娘时常跟我们讲起阿耶当年亲征西北的功绩,如今我总算能亲身上沙场了!”

  他口中的阿娘,指的是自幼抚养他们兄弟两个长大的静贤皇后,应琏想起早逝的母亲,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:“好好打,阿娘会保佑你的。”

  “等我回来,就跟二哥一起去给阿娘上香!”应珏话锋一转,“不过二哥,七妹从来都是不肯服输的人,这次只怕也不会就这么认了,我们须得小心提防着,免得再生枝节。”

  应琏淡淡一笑:“只怕这次,由不得她了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第二天裴寂赶到行宫时,应珏和赵福来启程的日子也定了下来,将于中秋节的第二天,率领从京畿附近征调的粮草兵力,离开长安,前往幽州。

  “你告假说是回城养伤,原来竟是去了幽州?”应珏轻拍裴寂的肩膀,一脸揶揄,“行啊你,不声不响的,干出这么大的事!”

  他虽然拍得很轻,裴寂仍然觉得伤口上骤然一疼,微微皱了眉,就听应琏说道:“下次再有这种事,该当提前告知我。”

  “若是提前告知殿下,反而还得让殿下在陛下面前替我遮掩,那就不如不说,陛下也不能因此怪责殿下,”裴寂道,“我返来之前,已经将此行一切事宜密奏陛下,说明我是擅自离京。”

  应珏笑着看了应琏一眼,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,应琏不动声色,道:“无论你有没有事先告知我,陛下都会觉得我知情,今后再有什么情况,须得提前告知我。”

  裴寂低着头,余光将他们细微的动作都看在眼里,道:“臣记下了。”

  崔白在边上忍了多时,到底忍不住开了口:“你就这个样子跑去了幽州?你不要命了?”

  裴寂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
  “分寸分寸,你能有什么分寸?”崔白的怒气中夹杂着心疼,声音也抬高了几分,“这么热的天,单是伤口化脓就能要命,你要是有分寸,怎么会干出这种事!”

  “行了,”应珏笑着拍了拍崔白,“为佳人报仇的事,便是拼着性命也得去做,你说是不是?”

  崔白绷着脸,道:“凭他做了什么,左右他也不肯告诉沈娘子,有什么用?”

  应珏大笑起来,道:“我也正想这么说呢,你做这么多,总得想法子让沈娘子知道啊,又是拼命救人又是千里追凶的,性命都快填进去了,沈娘子还什么都不知道,有什么用?”

  “她不知道更好。”裴寂低了头,神色有一刹那的恍惚,随即又恢复了原样。

  “你就折腾吧,早晚折腾出大事!”崔白没好气地说。

  “好了,先不说这些,”应琏抬手止住,向裴寂说道,“你伤还没好,连日奔波辛苦,先回去休息吧。”